如果有看過我們的另一篇文章 被叫律師娘也是一件滿尷尬的事情,大概可以得知有些民眾對於律師生活存在不少幻想,當這些幻想的言語進入我們孩子的耳裡時,無形中也形塑他對律師的印象,就像孩子看過「波力」和「Fireman Sam」都會崇拜警察、消防員。
孩子成長過程中曾經有位大人當著他的面,看著他,然後對另個人說:「他爸爸只是普通的律師」。
孩子回家告訴我們這件事時,語氣略帶失望。
因為沒有前言後語,我們無法判斷前因後果,但也認為沒有探究的必要,所以黑雪當下就告訴孩子:「對呀! 爸爸本來就是普通的律師,就像很多人的爸爸當警察、消防員、軍人、救難隊,他們也都是普通人啊! 其實大家都是普通人,只是做不一樣的工作。有一些工作比較少人了解,所以有時候會被當成很特別,就像媽媽有個老師的兒子是太空人….。」
黑雪話還沒講完,孩子就大叫:「哇! 他有去過月球嗎……」
但是黑雪告訴他:「太空人也是普通人啊! 只是他的工作很多人不清楚,所以才會被當成超級英雄,如果了解以後,你就會發現當太空人超級辛苦,他的小孩可能還羨慕有一個被當成普通人的爸爸。」
孩子念幼稚園的時候,也曾經問我:「爸爸,警察跟律師誰厲害 ? 」
我說:「你為什麼覺得警察很厲害 ? 」
孩子說:「他們有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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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雪說:「每個工作都有很厲害的地方,大家負責不一樣的事情,警察有槍也不能隨便ㄅㄧㄤˋ人,要按照規定。」
孩子說:「ooo的爸爸是警察,他說他爸爸可以抓我們。」
我說:「你們沒做錯事,他不可以抓你們啦 ! 你們做錯事,因為是小孩子,爸媽要一起處理,也不是直接戴手銬抓走。」
孩子說:「對呀 ! 都是要按照法律處罰。」
嗯 ! 正當我點頭如搗蒜時,孩子突然說:「所以律師是法律的工作,可以把警察抓起來,律師比警察厲害嗎 ? 」
我跟他解釋律師沒有權力把警察抓起來,律師做錯事,也是會進監牢的;警察如果變成壞人,也是要進監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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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童語雖然逗趣,但是隨著他漸漸長大,和社會的連結更多,他會從四面八方接收五花八門的資訊,因此我們「被動也被迫」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要去打破他對律師腳色的幻想,慢慢的我們也會討論深入的話題。
在成人世界裡,常常誤以為律師「甚麼都會」,因為電視都這樣演,尤其日劇和歐美劇都把律師演得好威風。
我的孩子有時會看到我在跟客戶講電話,約略明白這是一個在幫人處理事情的工作,因此也會對爸爸產生一些崇拜心理,再加上同儕間對於律師身分好奇的探詢,所以他也誤以為律師「無所不知」。
孩子小一時,有天問我:「爸爸,為什麼我們摸電線桿的電線會被電到,小鳥卻可以站在電線上。」
……… 完蛋了,爸爸自然科學沒學好。
我說:「這個嘛 ! 我不知道耶 ! 」
孩子又問:「蚯蚓在泥土裡鑽土的時候,會不會鑽到螞蟻家 ? 」
……… 完蛋了,我又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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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好厲害唷 !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耶 ! 」
孩子再問:「爸爸,為什麼寄居蟹長大要換殼住,蝸牛就不用 ? 蝸牛殼會變大,寄居蟹的殼為什麼不會變大?」
……… 該死 ! 我不應該一直唸法律的。
我心虛的說:「這真是一個好問題,改天我們借書看吧 ! 」
孩子嚴肅的說:「媽媽說當律師要念很多書才能幫人處理事情,你都沒有好好念書嗎 ?」
更正 ! 更正 ! 我強烈的更正 ! 誰說律師一定甚麼都要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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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民眾也是以為律師甚麼都會,以致於很多公務機關的行政流程事項都來請教律師,其實該機關公務員才是最清楚的。
而且在民眾以為律師甚麼都會的前提下,被司法黃牛詐騙的情形並不少見,可見神話崇拜一個角色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新聞也曾經報導,有人假扮律師,騙女子交往、投資,導致對方人財兩失。
這些都是大眾對律師職業有過度幻想聯想,盲目崇拜造成的效應。
還有些人會認為有個律師朋友可以「靠勢仗勢」,可以透過律師建立起人脈權勢。例如希望透過律師認識檢察官、法官、警界高官,或是醫師、立委議員、政府官員等等。
其實大部分的律師人脈網絡比政商界人士單純很多,民眾在電視上所看到的大律師,往往具備多重身分,他們發揮的影響力有時並非和律師職業有關。
所以,我們一點一滴的讓孩子知道不要以為爸爸有三頭六臂可以幫你處理各種大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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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困難如果與法律相關,「靠爸」支援當然是正確的選擇,但是人生中有些事情跳脫法律模式來處理會得到更好的結果。
例如現在智慧型手機和聊天群組盛行,有許多人喜歡將所見所聞拍照上傳供大家批評檢閱一番,等被告時就急著找律師準備反擊,然後自己變成被拍對象時,又急著找律師準備告人。
這就是我們常常拿來與孩子討論思考的現象。
其餘校園生活各種瑣碎的人際關聯,跳脫法律模式來互動也是非常重要的學習。但偏偏這點又是最困難的教育,不僅僅是沒有標準答案,現今社會五花八門的資訊也對孩子有多重刺激,再加上社群軟體在青少年間所引發的各種情感紛擾、傷害、陷阱、謊言......更是大大增加人際互動的複雜度,他們步入社會的壓力情境已經不同於以往的年代了。
所以我們只能盡量讓孩子去體認,律師爸爸不是國王,沒有能力為你建造城堡,但是我們會協助陪伴你走入社會,認識這個世界。
這樣將來有一天爸爸如果不再當律師了,你也不會感到失去身分光環,因為「律師」只是一個職業名稱,你有自己的路。
雖然我們會一直幫助你,但你還是要自己去走一走,這樣對未來才會有安全感和自信。
「博士可以賣雞排;律師也可以去賣冰啊」。
這是黑雪常常和孩子開的玩笑,打破他對律師光環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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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弘明律師、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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